“娘,我回来了!”郭靖挥舞着手中的马鞭,一边笑嘻嘻的和附近的邻居打着招呼,一边呼喊道,“晚上……吃……”
后面的话卡在了郭靖的喉咙里,没有喊出来,只见一个陌生的身影出现在了他家帐篷的附近,是一匹马。在大漠之上,马很常见,可是如今马上托着的那个人,却是罕见的很!
一名浑身浴血的伤兵?
不,是将军!是之前郭靖和师傅沈图一起看到的那个黑袍大将哲别,他胯下坐骑口吐白沫,四肢发颤,已然是脱力,而本人也是失血过多近虚脱,人与马坚持至今,意志已是超乎寻常。
“水……给我水……”哲别双眼昏花,嘴唇干裂,声音沙哑的支撑在马上,虚晃的说道。
说完之后,不知道是感觉到了脱离了厮杀的战场,还是身体难以为继,一阵眩晕过后,哲别栽倒在地!
不远处,白玉蟾叹了口气,没想到紧赶慢赶,这追得人居然是跑到了自己的营帐这里,白玉蟾走到了愣住的郭靖这里,蹲下身子说道:“还不赶紧去准备伤药?”
“是,师兄!”郭靖听完,连忙跑到了师傅沈图的帐篷内,这帐篷他很是熟悉了,哪里有什么闭着眼睛都都翻腾出来,只见这个孩子从一个架子上下两个小药瓶便跑了出来,到了师兄跟前之后,将药瓶递给了白玉蟾,问道,“还能救活吗?”
白玉蟾看着昏迷在地的哲别,皱了皱眉头,“气血两虚啊,看来要生救治一下了,不过倒也万幸,没有伤到什么要害部位,都是皮外伤。”
“那就好……”郭靖呼出了一口气,轻松了很多,跟在沈图身边长大的郭靖,对于这些事情还是了解一些的,这些年可以说他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成的,见到了伤员之后,郭靖的第一反应不是躲开,而是跑上前去救治!
沈图和郭靖住的帐篷,和周围人家的帐篷还有一些距离,也许是出于敬重和畏惧的关系,这里没有人来打扰,给了白玉蟾一个很好的救治环境,清洗了伤口之后,白玉蟾给哲别敷好了伤药,又用白布裹了一层,这才从一个药瓶中取出一枚药丸来,撬开了哲别的牙窍,硬给喂了进去。
昏迷中的哲别只觉得一枚异物入口,本能的一咽,就觉随着异物入腹之后体内暖和了起来,舒服了许多。
白玉蟾一拍哲别的肩膀,笑道:“好了,既然醒了,就别再装死了。”
“多谢朋友救命之恩!待我哲别回了部落,一定多有报答!”躺在帐篷内的哲别虚弱的睁开眼睛说道,“不知道这是哪里?”
“这里啊,伤兵部落知道不?”白玉蟾每次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嘴角总是一抽一抽的,自己师傅取名字的本事,实在是不敢让人恭维,随着聚集在沈图身边的伤员越来越多,这快牧原也就有了这个名字。
“如雷贯耳!”哲别双眼一睁,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我要赶紧离开了,如果让人知道了,我想会给你们带来麻烦的。”
“麻烦?”白玉蟾摸了摸鼻子,“我们这里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白玉蟾大师,出事了!外面来了好多的兵马,将我们的营地围了起来!”帐篷的门帘一撩,进来一个残缺了一节左臂的蒙古壮汉,只见他一脸兴奋的喊道,“大师,沈图大师不在,你看我们是不是召集弟兄们防备一下?”
“你在这里安心养伤,外面的事情与你无关,你现在是我们伤兵部落的客人,有事我去看一下就好。”白玉蟾对哲别笑了笑之后,随着那汉子走了出来,出了帐篷之后,四下望了一番,只见夕阳之下,远处尘土飞扬,蹄声震耳轰鸣,如同是夏日的滚滚闷雷一般,放眼望去,只见数不清的人马盘踞了整片牧原,显然是为了这里而来!
“前方是什么部落?”裹了伤口的铁木真依旧健壮的坐在马上,遥指着前面的顶顶帐篷,“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还有人在我们的牧原扎营?”
铁木真身边骑在马上的一个孩童说道:“父汗,前面是伤兵部落。”
“伤兵部落?很有名吗?”铁木真问道。
这是长子术赤开口说道:“不过是一群战场上活下来的残兵聚集在一起的地方而已,依照草原上血迹,那哲别一定是躲在了这里!”
“去个人将他们的头领交出来,便说我铁木真有话问他!”
“是!”
一骑快马跃众而出,直奔前面营地而去,还没到近前,就听一阵鸣镝声响,那快马骑士便晃荡两下,跌下地来。
这时,对面营门打开,一匹健马从内奔驰而出。
术赤遥望那马上骑士,哈哈笑道:“果真是伤兵部落,居然连个全人都没有!”
术赤说完之后,一抖马缰,奔上前去,手中弯弓搭箭就要疾射而出,可却听吧嗒一声轻响,箭弦迸裂,竟是被一支箭矢射断!
“喂!对面的人!你们为什么无故圈围我们的营帐?你们孛儿只斤氏和泰赤乌部的战争,为什么要牵连我们?”
“泰赤乌部的人逃到了你们这里……”
铁木真摆了摆手,阵中喊话的人停了下来,只见铁木真漫步打马上前,像是一头巡视领地的头狼,看着对面的人,“让哲别出来见我!都是马背上的男人,那就做出个男人该做的样子,躲在一群伤兵背后,连我们孛儿只斤的女人都不如!”
“孛儿只斤、铁木真?长生天下的白鹿,草原上的苍狼?”一个声音慢悠悠的从军阵后面传了过来,声音很轻,可是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铁木真皱了一下眉头,左右看看,想要找出说话的人,可是那声音仿佛是在四面八方传来的一样,根本没有源头!
对面的营地这时候传来一阵的欢呼,“大师回来了!”
“大师?”铁木真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里领地的头领难道是个僧人?”
这是,只见后方军阵缓缓的分裂开来,就像是被摩西分开了的红海一样!一个人,面带微笑,缓缓的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