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妈妈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就抱着小天回房了,看她的架势想询问小天一些事几乎不可能了。
毛裕兴有点沮丧,他可是和秦俊明打了包票的,原本以为只要回了家,给小天固固魂,问他说出当时的情况不是什么难事。
谁知千算万算,也没预想到沐言的妈妈会阻止他这么做。
小天只能在这里呆一个晚上,如果问不出有用的线索,这个案子就没法继续调查下去。
他也去过案发现场,现场的血腥程度实在让人毛骨悚然,不仅如此,他似乎还在现场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这里,有恶灵长期徘徊的痕迹,很阴寒。
可他除了这一点感觉之外,就再也没搜寻到任何讯息。
他怀疑这个案子和恶灵有关。
可他和鬼怪打了几十年的交道,从未见过这种伤人手段。
整个肚腹被划开,鲜血流尽,内脏散碎一地,人死的这样血腥,本应该很痛苦才对,可死者脸上却还着神秘的笑容。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每个到过现场的人都有些毛骨悚然。
他们的死亡方式绝对有问题,可如果就此肯定他们的死一定和恶灵有关,又有些牵强。
鬼物都没有实体,他们无法真正的接触到人类并伤害他们,只能通道意识影响他们的脑电波,让他们产生幻觉。
或者制造一个很恐怖的环境,让他们惊慌,丧失反抗的力量。
继而,一步步落入恶灵的陷阱中,不知不觉走向死亡。
可他们的死法明明是用利器划破肌肉,流血过多而亡。
这明显是人类犯案,不是鬼物害人。
他实在想不通。
“沐言,你去劝劝你妈成吗,咱们可就这一晚上的时间了,不能就这样干瞪眼啊,我可是当着秦局和王晓斌的面前下了军令状的,如果明天就这么原封不动的送回去了,这还不得让人笑话死。”
毛裕兴第一次面对着一桌子丰盛的饭菜没了胃口。
“好吧,我去劝一下,抱歉,我也不明白我妈为什么突然这么固执。”
沐言也有些无奈,他何尝不想侦破这个案子,可他更了解母亲的个性。自从父亲死后,她一个人就扮演了两个角色,大多时候她都是温和的,可一旦固执起来,甚至,比男人还倔强。
“别去了,阿姨并没做错什么,让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回忆这些血腥的事,实在有点儿残忍。”曾明明拉住沐言,轻轻摇了下头。
“没有目击者的证词,也没有任何线索,这个案子该怎么破?我也知道让一个小孩子回忆这些残忍,可不这样做,案子就无从下手,你说我怎么办!”
沐言懊恼的坐回椅子上。
他从来没遇到过这么残忍的凶手,也从没遇到过这样诡异的案例。
明知道曾明明瞒了他一些事,可她不肯明说,自己更不想强迫她。沐言觉得自己自己又有点烦躁了。
“一个个急赤白脸的有用嘛?都坐下,吃饭!”毛阿婆戳了戳手中的筷子。
“不能问就不问,不问也不不代表没有办法解决。”
“妈!你有好主意!”毛裕兴眼睛一亮。
“先吃饭,吃完了再谈公事,明明,你也多吃点,没有体力,什么都做不了,阿婆刚才和你说了那么多话,你还想不通嘛?有时候别和自己较劲,很多事说开了比放在心情里强。”
毛阿婆一边说,一边夹了一筷子木耳炒肉放进曾明明饭碗里。
她的动作纯熟自然,一点都不像个瞎子。
“妈,你的眼睛能看见了?”
毛裕兴也楞了,忍不住举着筷子在他面前比划了几下。
“少胡闹,赶紧吃!明明为了这顿饭忙了三两个小时了,不就为了你们回家能吃顿好的嘛,一个个的,比着劲儿的着急,急有用嘛,车到山前必有路。”
毛阿婆伸手敲了下毛裕兴的脑袋,那模样就好像他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做了错事理应受罚一样。
董贞第一个乐了,端起晚饭大口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偷瞟着毛裕兴笑,毛裕兴也没不介意,好似这种情景他受惯了,早就习以为常。
只有沐言不动声色的看了毛阿婆两眼,这才慢条斯理的吃起饭来。
曾明明欲言又止,毛阿婆的意思她很清楚,其实她也不想瞒着沐言,只是害怕他知道了实情无法接受。
毕竟,鬼大叔是他父亲,虽然死的不太光彩,但,毕竟是沐言从小崇拜过的人,父子之情,血浓于水。
不管他曾经犯了什么样的错,在沐言心中,始终都是记挂他的,如果这两个人的死真与他有关。
沐言肯定会再经受一次打击,不止沐言,恐怕连沐妈妈也无法接受自己的老公变成一个毫无人性的恶灵吧。
可如果自己不说,那两条人命岂不是白死了?
食之无味的吃完饭,董贞很主动的收拾起碗筷。
毛阿婆站起身,轻咳了一声:“你们俩,跟我来。”
毛裕兴屁颠屁颠走了过来,扶住毛阿婆的手。
“你陪小贞呆回,这事不用你管。”毛阿婆甩开毛裕兴的手,颤巍巍往卧室走去。
沐言看了曾明明一眼,上前一步,扶着毛阿婆进了屋。
曾明明咬了咬下嘴唇,一声不吭跟了上去。
毛裕兴抓了抓后脑勺,“什么事我还不能知道了?我妈这是咋的了,神神秘秘的!”
董贞一边抹着桌子一边抿着唇偷笑,圆润的大脸盘子上似乎还带着些许红润。
毛裕兴被她笑的有点不自在,一板脸冷哼一声。
“笑屁啊,沏茶去!”
董贞答应一声,将手里的抹布往桌子上一放,麻利的烧水沏茶去了。看她那轻快的背影,被人数落了一点都没生气的意思,好像还挺美!
毛裕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摸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
‘吧唧’了半天,喃喃来了一句:“今天黄历不对吧,咋都不太正常呢!”
……
屋内,有点昏暗。
佛龛里的烟香缭绕,味道有些呛人。
毛阿婆对着佛龛里的无字牌位点了三根香。
火苗腾起来,一股黑火从香心中窜出,呼的窜起老高。
三根香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燃光,烟灰一截一截的落在供桌上,一截黑,一截灰白。
看起来很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