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头蛇和刺猬精是灵体所炼,没有血肉之躯,可它们的生命却十分漫长。
毛阿婆很早之前就告诫过他。
这两样东西戾气很重,千万不能用血肉饲养,只能靠香火供求,才能保持它们的灵力纯净。
没想到,他竟然为了获得力量不惜用自己的血肉去供给它们,弄的自己人不像人,妖不是妖。
“这怪谁呢?”怪物森然冷笑,他伸出软绵如面条似得手,从腰际拔出一颗血淋漓的长钉。
“当年,你们破了我的法术,害我差点送命,若不是恰好遇到个好心人救了我一命,我早就死了。和它们在一起怎么了,只有拥有力量,才能掌控一切。”
怪物冷笑着凝视着曾明明。
身上的钉子孔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阴阳之眼!老太婆的眼珠子居然给了你!哈哈……极阴命格,厄难之体,啧啧啧,你就是那个被亲生母亲出卖的可怜娃啊。”
“你少胡说八道,赶紧束手就擒,跟我回去见妈,如果你真心悔改,没准还能留你一条活路!”毛裕兴厉声打断他的话。
“我胡说八道,哼!”男人幽幽盯着曾明明。
“小姑娘,你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嘛,你的眼睛为什么与众不同,还有,你真一身厄运都是谁造成的,你都明白嘛?”
“明明,千万不要听他胡说,他的体内有刺猬精,最擅长蛊惑人心,他说的话不可信!”毛裕兴连忙打断男子的话。
曾明明心头一阵苦涩,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可听这个怪物的意思,她这对眼睛里,好像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我说的都是真话,你看看她的表情,信你多一些呢?还是信我多一些?”
怪物哈哈大笑。
枪声破空声同时响起。
怪物身上同时被钢钉和子弹击中。
五个血洞赫然洞开,黑血喷涌而出!
沐言手持枪支冷然对准怪物的头。
“你再敢蛊惑人心,******穿你的头颅,我不信你不怕死。”
“哈哈哈!”怪物凄厉的大叫一声。
身上的血洞急速收缩,伤口很快平复,他的身躯似乎更柔软了,整个身体极为夸张的抖动着。
“看看,就连他都知道你的秘密,只有你蒙在鼓里,这就是爱你的男人嘛,太可笑了,他们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利用你的眼睛,利用你即将获得的能力,小姑娘,他们这样欺瞒你,难道,你还要与他们为伍?”
怪物摊开手臂,做了一个拥抱的手势。
“过来,和我在一起,我的能力加上你的双眼,这些欺骗过你的人,一个个都不得好死。”
曾明明站着没动。
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难道沐言早就知道了一切,他真的隐瞒她了嘛?
她苍白着脸看了沐言一眼,眸中再次萌发出淡淡的绿光。
一股戾气从心底爆发,直冲向头部。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胸膛中就好似有什么东西要爆跳出来。
“明明冷静点,我没隐瞒你任何事,我是发现了一些问题,可我一直都没时间确认,所以一直没告诉你我的怀疑,还有毛师父和毛阿婆,就算他们隐瞒你一些东西,可他们的初衷都是想保护你,你仔细想想,应该会理解的。”
沐言走到曾明明身边,盯着她的眼睛。
曾明明的眸光流光溢彩,好似镶嵌的翡翠,晶莹剔透。可她的脸却白的和纸一样,眸光中有愤怒在凝聚。
“别冲动!就算你有怀疑,都可以解决,如果你被这个怪物利用了,伤害你自己,这才是最可怕的事。”
“沐言,如果我也变成一个怪物,一个厄运连连的怪物,你还会喜欢我嘛?”
曾明明心里特别的难受,她不在乎自己小的时候被家人抛弃,也不在意自己没有朋友霉运随身,她更不在意那个怪物口中所说的被所有人欺瞒利用。
她只想知道沐言知道她的身世后,会怎么看她?
怕她,疏远她,还是违心的欺瞒她。
“明明,如果变成怪物的是我呢,你会放弃我嘛?”沐言的眸光柔软的看着她。
“我当然不会……就算你不是人,我都不会放弃。”曾明明痴痴的看着他。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会怀疑我呢?”沐言眸光中蕴含着太多东西。
“在我心里,你就是你,独一无二,没人替代,我不管你到底是谁,也不介意你的身世你的秘密,只要你是曾明明就够了,我说过,这一生我都会陪着你,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把咱们分开。”
“啧啧啧,男人的甜言蜜语就是口蜜腹剑,如果你信了,你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你看看我,我现在这样子是谁造成的?一个是我亲生母亲,一个是口口声声喊我大哥的弟弟,他们是怎么对待我的?你身上这些伤,还有我心里的痛,都是谁造成的?你还看不清嘛!还是,你甘愿被他们蛊惑,任由他们欺瞒和伤害,别傻了,到我这里来吧,只有我,才能理解你心里的伤痛,因为我都是被背叛者,我们是一样的人。”
怪物在地面上游动,他的眸光幽深漆黑,仿佛水底深处漆黑的礁石。
“别和他对视,他的眸光能蛊惑人心。”毛裕兴只觉得对方的眸光好似有引力似得,使劲把他往里拽。
极尽全力避开对方的眼神,大声提醒曾明明。
“很可惜,我和你,根本不是一种人。”胸口的愤怒被清凉替代。
仿佛一瞬间,曾明明找回了自我。
她抬起头,勇敢的对视着怪物的双眼,眸光清澈纯净。
“你的心里只有仇恨,所以你根本看不到你的亲人为你做过些什么?你愤怒,觉得他们都对不起你,可你抿心自问过,你的母亲和弟弟真的放弃你了嘛?”
“他们根本没把我当成亲人!尤其是那个老太婆,很早就把我送走了,对一个捡来的孩子比对我还要好,供他吃穿供他上学,却让我去打工,供养那个杂种,他们这样对我,我为什么还要把他们当成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