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都是活的?”曾明明看着玻璃器皿中不停蠕动的东西,差点吐了。
“这是活降,真没想到他竟学会了这么邪恶的法术,太可怕了。”毛裕兴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种术法他听毛阿婆提起过。
降头术是流传于东南亚地区的一种巫术。相传,是中国四川、云南一带苗疆的蛊术流传到东南亚地区后,结合当地的巫术所演变而成。它能救人于生死,亦可害人于无形。降头术和湘西的“蛊术”被称为东南亚两大邪术。
活降术是降头术中最邪恶的一种流派。
传说几十年前就已经失传了,不料,今天竟在这里看到了。
普通的降头师降头术本质即是运用特制的蠹虫或蛊药做引子,使人无意间服下,对人体产生特殊药性或毒性从而达到害人或者控制一人的目的;或者运用灵界的力量如鬼魂,通过对个体被施法者的八字姓名及相关物品而构建信息,进而“模拟个体”,最后达到制服或者杀害被施法者的目的。[1]
活降术则更加神秘,也更加阴毒。
它们更像一种契约术,降头师和人达成契约,放弃身体的一部分,据而获得好运,得到财富,好的姻缘,官运平步青云等等各种你想要的。
表面上好像是一场公平的交换,可其实,在你付出身体的同时,已经和降头师签订了生死协议,这时,你的命运已经被降头师牢牢掌握在手里。
只要他愿意,可以随时从你付出的代价器官上抽取他想要的东西。甚至,控制你的思想和行动。
你已经成了他的傀儡。
甚至成了他的奴隶。
“他下了这么多话降,到底想得到什么呢?”
沐言认真的盯着架子上的一排玻璃瓶,瓶外侧贴着许多长方形的标签,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不是汉字,也不是哪国文字,沐言看不懂。
“寿命。”毛裕兴叹了口气。
“寿命?”曾明明一怔。
“嗯,二十年前他使用禁术被发现后,就带着两个灵物跑了,我妈怕他害人,便启动了对他下的禁止,这个东西是他在第一天学习法术的时候就被种在体内的,家族所有的人,只要一开始学习灵术,体内都被种下这个东西,类似于苗疆的巫蛊。这东西不致命,只是牵制人的,发作时身体会逐渐衰竭,老化,如果不尽快回到母蛊身边,就会衰弱而死,这种蛊术类似于苗疆女子在情郎身上种的****,不论远在何方,只要蛊虫发作,就必须在三个月内回到爱人身边,否则就会毒发身亡。我们的本意是让他回来认错受罚,谁知道他竟再也没有回来,若不是木雕上的灵气未散,我们几乎以为他死了,谁知道他竟学了这样邪恶的术法替自己续命,这种禁止加速人的老化,身体衰老速度是正常人的十几倍,难怪他弄了这么过活降替自己续命。”
毛裕兴说完,拿起一个玻璃瓶,嘴里吐出奇怪的音阶。
“师父你说什么?”曾明明离的他近一些,却听不懂他说的什么话。
“这是苗语,瓶子上的字也是苗文,我曾经学过,认识一部分。奇怪,柱子连汉字都不认识几个,什么时候学会苗文的?”
毛裕兴对着一个瓶子外的标签,念。
“张淑芳,女,祭换物:右耳,她想找回失散多年的儿子,愿意付出右耳听力为单价,减寿五年,交易已达成。”
玻璃瓶内果然有一支耳朵,耳垂上还有一个小小的孔洞。女人的耳朵。
“师父,这个术法一旦达成还能弥补嘛,反正现在他已经死了,这些协议应该也会失效了吧。”
曾明明看着架子上这么多瓶瓶罐罐,内心颇有些不忍,她想不通,这些放弃耳鼻手足的人尚可理解,可这里还有心脏和各种脏腑器官,没了这些,那些人该如何活着?
“你看到的这些只是表象,就像这颗心一样。表面上看起来它是一颗心脏,实际上,却是本性。这个人,放弃了心中的善念,已经无可救药了。”
毛裕兴瞥了一眼曾明明面前那颗还在不停跳动的心脏。
“周仁礼,男,祭换物:心中善念,他想让妻子永远留在他身边,对他不离不弃,愿意放弃心中的善念和三十年寿命,交易已终止。”
毛裕兴念完,怔了一下,“周仁礼?我咋觉得这名字这么熟呢?”
“周仁礼!”曾明明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师父,你还记得那个拆迁藏尸案吗?一个男人把他的两个老婆都杀了,藏在房屋的承重墙里,后来玲玲让我跟她去上门协调,这个案子才水落石出。”
曾明明一下子就想了起来。
那个案子是她第一次和沐言配合着破获的,那是他们俩第一次合作,她记忆犹新。
“哦,我想起来了,怪不得那小子家里的那些符咒我总看着眼熟呢,还有那些定魂的木楔子,原来是柱子教给他的。难怪了,这人真是个蠢货,用这种方法将人禁锢在身边,害人害己。”
“你们说的是哪个案子?我怎么不记得?”沐言插了一句。
“你怎么会不记得!不就是你和明明一起侦破的那个案子嘛,当时我就说了她一个刚进警校的小丫头片子怎么会有这么细致入微的推理断案手法,原来都是你小子搞的鬼,你们俩当着我面演双簧,还不是被我一眼识破了!”
回想起往事,毛裕兴分外骄傲,当时他慧眼如炬啊,一下子就看出来曾明明的猫腻,什么天才女警,还不是背后有个高手在指点她。
他这一嘚瑟不要紧,嘴巴没把门的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顺着嘴全秃噜出来了。
“师父!你记错了,那时候我还不认识沐言呢,他怎么会帮我破案!”曾明明见状赶紧给毛裕兴打岔,自己这师父啊,一扇忽起来,脑子就容易发热,愁死她了。
“哦,对对对,我记岔了,不是这小子,是另一个鬼,也是个警察,忘了,你看我这记性。”毛裕兴也有点傻眼,幸亏明明机灵,否则自己真说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