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符宝虽然有种种好处,但很少听闻,一是难得,金丹真人每制成一件符宝,就要削减自己的法器禁制层数,是损失法器本源的方法,之后需要花费极大的心力时间恢复法器的威力,所以都是在寿命将尽,又没有金丹级数传人之时,还要庇护炼气期的子弟,只得做此权衡之法,倍显珍贵。二是难用,这符宝使用起来,视符宝本源原型法器的威力大小,以及移植成符宝后的威力大小,来判定炼气士施展的时间长短,而境界越高的炼气士施展的时间就越短。
这就导致在斗法时,不可能让对手给你时间激发符宝,所以这符宝的使用要么就像方才那样,埋伏偷袭,要么就是几人拖住对手,让一人从容施展,再或着施展符宝之人防御极强,任凭对手攻击,有足够的时间来激发符宝。
而符宝的威力则是施放一次,就少一次,直到完全没有效果,这是因为金丹真人使用法器之时还有自己的法力支撑。而符宝的使用则完全是金丹真人移植过来的部分法器及法力的威力,炼气士只是激发,并不是炼气士自己的力量,故此才能发出远超一般的威力。
这也是陈师兄当时不马上逃跑,而直冲迎战的部分原因,不能给机会让敌人再次使用符宝。
而此次安家也是抱着全歼的目的,不仅出动了六位凝元修士,还在除南面外的其他地方,埋伏了不少先天修士,打算在接战之后,再缩小包围圈,合围一战,而靳秋就是碰到了这个方向合围的先天修士。这安家还算计了天云门众人的飞行消耗,不仅伏击,还是以逸待劳,以全盛实力对战残缺实力。
别说靳秋没想到,就是陈师兄这等老江湖都没有想到,还有修真世家有这么大的胆子,几乎是倾巢而出,以如此决绝的姿态,简直比那些亡命的散修还要疯狂。
但如果明白这来龙去脉,安家不仅仅是劫道,还有报仇,也就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而靳秋虽然听着那洪亮的声音,想到了敌人竟然是早就盯上了自己,好在自己这次是跟几位师兄同行,而不是独行,不然就是插翅难飞了,现在面对一凝元一先天,也是极其危险,但好在有一线生机,比起十死无生,这九死一生的待遇就不是那么难接受了。
靳秋庆幸的自我安慰着,也算是保持着面对险境的乐观心态,这样才能发挥最大的能力,破解这局面。靳秋脑筋飞快的开动,想着如何才能干掉这两人,而又付出尽量小的代价。
而六长老说那些话,除了宣泄心中的情绪,更是想用这些消息来扰动靳秋的心绪,只要靳秋露出半点动静,就将面对雷霆打击,只是靳秋异常老炼沉稳,虽然心中揣揣,但面上不动生色,更不会发出动静了。
六长老见对方没有反应,但确定不会离得太远,便施展剑气胡乱攻击,同时灵觉查知周围的动静,这个方法虽然直接暴力,却也正是好方法,找到靳秋的藏身之所也只是时间问题。
而那紧随在侧的先天修士只是警戒的观察四周的动静,并不出手。靳秋的眼光清澈如水,他望着不远处的两人,不含任何杀气戾气,只是静静的蹲坐于松枝之间,等待时机。不像是被捕猎的猎物,而像是沉稳的猎人。
那六长老,边施放剑气破坏周围的阻碍,边小心移动的步伐,灵觉感受动静,心灵感受危险。任凭白雪纷飞,枯枝烂叶飞扬,雪白夹杂着枯黄漆黑,迷乱着此处,风声都尖啸起来,衬托着血战的残酷,预示着生命着消逝。淡淡的日光并没有带来丝毫暖意,反而更加清冷,孤寒,惨白的光线照射着万物,沉寂的意境弥散开来。
等到六长老渐渐逼近,剑气击中附近一颗雪松,纷纷扬扬的,靳秋清如水的眼眸也在六长老起手施剑气的那一刻,变成碧绿色,瞳孔成旋涡状,而两道如丝般黑芒也是在那剑气击中雪松的瞬间一闪而逝,几乎是刚出现,就击中了才施展完剑气的六长老,那护体罡气却是没有起到半点作用。
而六长老甚至没有想到靳秋会把偷袭的对象放到他身上,因为在他想来,有护体罡气的存在,如果第一次攻击的是他,那么几乎就是浪费了,但如果攻击边上的先天修士,如果做到一击必杀,那么以靳秋曾经灭杀过凝元修士的经历来看,这才是最好的选择,但六长老只知道靳秋能灭杀凝元修士,但不知道那凭借的正是这刺魂瞳术,所以判断失误,他也是把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边上的先天修士身上,准备在最危急的时候救援。但正是因此才被毫无闪避的击中。
几乎在第一次交手,靳秋就施展出了压箱底的王牌,直接施展刺魂瞳术,第一击就拼上了全力,也唯有如此,靳秋才觉得有一线生机,不在先手攻击的情况下,取得决胜的优势,那以对方强上几倍的实力,除非发生奇迹,否则很难扭转这实力悬殊的战斗。
不给对方喘息,翻盘的机会,不顾那先天修士施展的数道细小柳叶状风刃激射而来,强压下施展瞳术之后的放空和不适,眼里除了那有些昏聩迷糊的以至于护体罡气都收回的六长老,别无他人,这是唯一的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就是一道冰封剑使出,以比那风刃更快的速度击中了六长老高大的身体,在胸口处开了一个大洞。
‘呲呲’连续几声。
靳秋稍稍扭转了身体,因为要准备施展刺混瞳术,又是在隐身状态下,所以靳秋没有来得及开始护身符,激活防护罩,也没有加持风行术,生生的承受了迎面而来的三道风刃,只是没有命中要害,饶是如此,身上开了三道口子,血就像调皮的蝌蚪一样,喷射而出,伴随着撕裂的剧痛。
靳秋甚至没有时间去封穴止血,只是一跳,凌空翻腾到了树后,又避开了两道风刃,中了一道,这才开启护身符,一道透明的防护罩紧贴在身上,对着追击而来的敌人就是一道冰封剑,只是‘啪’的一声,碎裂成微蓝寒流,但也打破了对方的护身符,但这人十分悍勇,一点也不输于靳秋,根本不管,依旧执着得施展的柳叶风刃,也是‘啪’的一声,靳秋刚开启的护身符所形成的透明防护罩破碎了。
明白这人定是先天风系修士,如果加持风行术,也难以闪过对方速度极快的风刃,所以开启的是护身符而非加持风行术,但这人几乎是紧咬不放,又心志坚定,且仗着风系身法,忽闪忽闪的,飘忽不定。若不是靳秋的冰封剑专门对付的就是这种身法极高的修士,恐怕这回就是先灭了那凝元对手,也是难逃。
就在防护罩破灭的一瞬间,靳秋作出了反应,自己之前飞行已经消耗了不少真气,如果长时间拖延下去,不说还有没有敌人继续出现,就是真气要是无以为继,就是不输也输了。
更何况狭路相逢勇者胜,自己一退或着做补救,那先手必失,后续就被动了,最重要的是斗法之时,还有一股气势支撑,这一退,这气势就落了下风。
靳秋眼光一闪,杀机大盛,冰封剑像珠帘断线似的,一枚一枚的激射而出,而几乎是同时,那先天修士也是目露凶光,风刃像下雨似的连绵不绝的攻击过来,两人不断的闪避,两人身上的伤口不断的增加,血珠溅射,雪地都给染红了一片。
靳秋忍着头晕目眩的昏厥,看着靠在一棵光秃秃的大树边,身上插满了中空冰锥的敌人,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他身上已经是一片殷红。再看看自己,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仿佛是被凌迟一般,好在没伤到要害,看起来伤的很重,其实只是失血太多,有些发虚。
从储物袋中拿出疗伤药,吃了下去,身上的血已经凝固,不再流出,这才舒了一口气,再看看那敌人的惨样和自己的惨样,以靳秋一向淡定的心性,也在心中骂了一句:“这厮真可恨,碰上这风系修士,完全靠磨,要不是冰封剑,今天就交代在这了。”
他也不想想风系修士只是速度快些,但法术威力小,那像他这样,有风行术加持,还有冰封剑这样的利器,不是比这人更难缠。
待靳秋处理了自己的伤势,状态稍微转好,不在随时都有昏厥的可能,看向那只剩半口气的敌人,似乎是张口想说着什么,不说靳秋没有走过去,濒死的野狼很危险,更何况是这悍勇的修士,有多少人在这最后时刻大意,而被翻盘杀死,有太多的例子,靳秋并不想成为这反面例子中的一例。
更不会在这时还抱着好奇心,抽出海渊剑,就是一道剑气直斩头腹之间。那那原本待死的先天修士,眼冒红光,口中一道血箭击出,击散了剑气之后,朝着靳秋飞射而来,而靳秋早在施展剑气之后,就已经离开原地,闪到一边,这血箭循着剑气轨迹而出,自然落空,击中了一棵大树,只见这棵大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溶解,最后只留下一滩腥臭,看得靳秋头皮发麻。
再看那先天修士,身体仿佛失去水分,干瘪下来,不一会就成了一具干尸。竟然是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好歹毒的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