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说李小郎君进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出来?不会有什么事吧?”
刘志仁和刘玄在陈举人家对面的茶铺里,一边喝茶一边等着李陶。这已经换了三壶茶了,却还不见李陶从屋里出来,刘志仁不禁有些心急火燎了。
“有什么事?你就安心等着吧!”刘玄倒是不着急,继续优哉游哉的品着茶。
昨曰,刘玄一李陶说要会会陈举人,他立即意识到李陶又有了新的主意,但却始终猜不透。
无奈之下,刘玄只好向李陶询问。
李陶的回答很简单:“再换种赚钱的法子,不然大家都得饿死。”
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刘玄便缠着李陶一起去,老父亲要去刘志仁哪里能放心,肯定也要一起去。无奈之下,李陶只好答应了。可到了陈举人家门前,李陶便不让他们跟着了,自己独自进了陈举人家。
“爹,您说,李小郎君为什么不让我们一起进去呢?”刘志仁依然是愁眉苦脸的模样。
刘玄望着儿子笑道:“志仁,似乎以前你一直自诩自己是干脆利索之人,何时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了?”
“啊?我有吗?”刘志仁有些愕然。
“李小郎君不让我们跟着,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等会他出来,问问不就知道了?何须你在这里唠唠叨叨!”
刘志仁点点头,不再言语了。他刚端起茶杯,便瞥见李陶从陈举人家的大门出来。刘志仁刚要迎上去,却被刘玄一把拽住。原来,陈举人也出来恭送李陶了。
“陈举人,多谢了!就此告辞了!”李陶对陈举人抱拳道。
“李小郎君,慢走,陈某不送了!”陈举人非常客气。
……
回去的路上,刘玄和刘志仁跟在李陶后面默默地走着。李陶也不说话,一路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突然,李陶停了下来,他定定的瞅着刘玄。刘玄见到李陶这种目光,他的心里顿时觉得发虚。
“李小郎君,你怎么了?”刘志仁在一旁问道。
李陶也不搭理刘志仁,而是郑重其事的看着刘玄:“刘老夫子,您是读书人,您帮我分析分析,像陈举人这样有钱的读书人,他现在最缺的是什么?怎么才能让他心甘情愿的掏钱给咱呢?”
“这个……”刘玄没想到李陶居然问了个这么奇怪的问题,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刘玄见李陶的模样,似是真心向自己讨教,略作思考后答道:“陈举人虽是文人,但他不缺钱,也没去谋个一官半职。组织诗社天天作诗赋词,只有一种可能!”
李陶眼中一亮:“刘老先生,您的意思是他在求名?”
刘玄笑着点点头。
“想出名!想出名……”李陶嘴里不停地嘀咕着。
“出名”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啊!古今中外,有多少人为了脱颖扬名而绞尽脑汁。在李陶生活的后世,那就是一个出名要趁早的年代,每个人都在想方设法展现着自己的魅力。为了出名改变命运,多少人可谓是不择手段,机关算尽,寻寻觅觅着各种途径。
看来只有满足陈举人想要出名的欲望,他才会心甘情愿从口袋里掏出钱来。
“刘老先生,像陈举人这样的文人,想要出名有那些法子?”李陶继续不耻下问道。
刘玄笑道:“方法不是没有,文人可以拿着自己的诗作,以求教之名去登门拜访那些早已成名的大家。如果得到这些名家的赞赏,那么很快就能够出名了。出名的最好地方就是长安,各个豪门望族或者高官经常举办的宴会,只要在酒席上能即兴赋诗,口口相传之下,真正有才华的诗人就出名了。有些人若是有幸得到皇帝或宰相的赏识,便可一夜成名于天下。除此之外,便是象陈举人这样结成诗社,文人之间经常切磋,得到同行的称赞自然就会出名了。”
刘玄介绍的法子,李陶根本无法做到。他是个逃亡之人,生怕泄了足迹,自会认得长安豪门望族和高官呢?
“还有没有其他办法?”李陶依然不死心。
“那也不是,最起码还有两个办法!”刘玄的话又让李陶的心中燃起了希望。
“刘老夫子,您快说!”
“一种办法是参加京城殿试,考中前三甲进士,才有可能出名。‘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的千古名言正是从此而来。”
李陶听罢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刘老先生,您还是说第二种吧!”
“如果文人做出的诗赋有艺人咏唱,这样也能使他们的作品广泛流传,乃至脍炙人口。”
“艺人咏唱?哪些艺人?”李陶不解地问道。
“这个……”刘玄老脸一红,不知该怎么回答。急中生智之下,刘玄把看向儿子:“志仁,你给李小郎君解释吧,为父有些累了!”。
“啊?”刘志仁没想到父亲会来这一招,愣在了当场。
李陶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刘志仁,无奈之下刘志仁只好说道:“自然是一些有名气的**中的歌记了!”
“哦?既然是这样,陈举人有的是钱,为何不出钱让这些歌记咏唱他的诗赋呢?”李陶觉得有些奇怪。
“歌记唱的曲子,最终要客人喜欢才行!客人要是不喜欢,那可是要砸招牌的。**都是曰进万金之地,怎会分不清孰轻孰重而看上那一点小钱?”刘志仁撇嘴道。
李陶点点头:“这些歌记一般都唱的是什么曲?”
“一般都是固定的曲牌,再填上诗词!”刘志仁回答道。
“难道没有为当今文人诗词专门配的曲的吗?”李陶觉得十分奇怪。
“很少!”
“刘郎君,这潞州有名的**有哪些?”李陶随口问道。
“那还用问,肯定是环采阁、潇湘馆、凤鸣院和金凤楼这四家了!”刘志仁斩钉截铁道。
李陶一脸坏笑地点点头,扭头对刘玄道:“刘老夫子,刘郎君似乎对此道相当谙熟呀!”
“你……”刘志仁满脸通红,指着李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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