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功夫,蓝红相间灯光已飞地越过了他们。原来是辆过路车,林微微刚想松口气,谁知,那警车打了个右转灯,离他们5米处地方停下,然后又倒了回来。
林微微吓一跳,条件反射地坐直身体,不料这一下动作太,额头砰地一声撞上了车门边框。她哀叫了声,捂着脑门,又直直地躺了回去。
弗里茨见她这么狼狈,不由觉得好笑,停下动作,撑高了点身体,问,“你紧张什么?”
废话,眼见就要被捉奸车,对方还是鼎鼎大名detsheplizei,这得要多强大承受能力,才能让她继续保持淡定?
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手脚并用地挣扎,想将自己从他身底解放出来。
弗里茨一脸平静地按住她身体,不以为然地亲了亲她唇,她耳边呢喃,“你怕什么,又不是来找你。”
他那玩意还她身体里,不软反硬,那触碰一起感觉一路侵蚀着她神经。
“你疯了!”林微微低声叫嚷,侧脸躲开他亲吻,一脸不可置信。顶风作案,连警察都惊动了,他居然还能处惊不变地继续干风花雪月事。这人太猖獗了,简直就是异次元怪胎,无法无天。
箭弦上不得不发,这种时候,不让他一炮到底,会阳痿。可林微微偏就不配合,抵死不从,搞得他觉得自己好像犯强奸案似。一想到上个世纪自己只能靠强迫她才能得手,一下子没了兴致。耷拉着脑袋,一脸颓丧、一肚子牢骚,为什么每次好事都被打断?上次是姨妈,这次是警察,让他痛淋漓地吃一顿肉,他妈就这么艰难吗?
黑暗中,依稀有人下车,朝着这个方向走来。林微微急忙推了下他一把,道,“起来啊。”
弗里茨翻了个白眼,狠狠地咒骂了声,带着一万个不情愿,慢吞吞地起身。后车座空间狭窄,他人高马大,动作不利索。两人还没来得及分开,前方就传来了一个喝问声。
“我们是警察,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被那刺眼电筒光照得心口一紧,林微微下意识地仰起头,向上望去。然后……就看到了两个穿着制服男人!
额,实地野战被人围观了,还是俩全副武装警察!太,太太劲爆了,全身上下血液这一刻全都冲到了脑部,一张脸涨成了猪肝。她伸手挡脸前,哀叹一声,完了,这下没法见人!
夜色掩护下,这两位警察一开始并没有摸清状况,他们本来是来这里检测车速。看见荒郊野外地停了一辆车,觉得奇怪,顺便过来查看一下。没想到,这一查,竟然撞见了这么个情景。
其中一个年纪较轻,问微微道,“你没事吧?”
林微微又羞愧又恼恨,几乎要崩溃了,感觉自己就是十恶不赦坏蛋做了啥坏事,当场被警察活捉,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一了百了算了。她红着脸,哪敢和他们对视,沉默着摇了摇头。
“那就请你们下车,”他停顿了下,见两人都没动,将头转向弗里茨,又问,“还是说需要帮助?”
比起她窘迫,人家弗里茨可镇定多了,不冷不热地回了句,“不需要,我想我还挺得住。”
被两道烁烁目光盯着,亚历山大。幸好这是夜里,太阳已经下山,昏暗光线多少可以遮掉一点她脸上尴尬和难堪。
穿戴整齐后,两人钻出车子,两个警察一边一个,检查证件。林微微有合法居留,也有驾照和持车证,警察翻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忐忑地接受检查,林微微目光无处可落,便偷偷地瞥了眼他制服上名字,库弗斯。khfss,中文翻译出来就是牛蹄。虽然现这场景很严肃,但这坑爹名字实太具有喜感了,莫名戳中她笑点。哈哈,德国人啊,真是啥名都敢叫-
“微微林。”
听见牛……警官点到自己名字,林微微急忙回神,目不斜视地等待发落。
虽然这位牛警官年龄比她大不了多少,但人家毕竟是警察,穿着制服,配着枪,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听他这么说,她红着脸,埋着脑袋,连连应许。
他又翻弄了几下她证件,似乎是好奇,又仿佛觉得颖,不禁问道,“你们亚洲人不是都很保守么,怎么你也会做这事?”
微微被他这么一问,顿时无地自容,这脸都丢到大西洋来了。她伸手拉紧了外套,恨不得将自己所有*肌肤都遮掩起来,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就保持缄默。
偶然豪放一次,结果就被活掐,让她颜面扫地,一世英名……瞬间化为灰烬。
牛警官看了她一眼,只见她抿着嘴,那双幽深眼睛中有种幽怨,又带着一点无辜,黑暗中闪烁。
他微微一笑,将证件还给她,继续教导她,“*这种东西,有时候确实很难控制,尤其是*年轻人。但是,这里毕竟是公众场合,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
林微微唯唯诺诺地点头,心中那个委屈,都是那混蛋引诱她犯错……想到弗里茨,她下意识地转头。
那边情况显然要比这里复杂,弗里茨没有身份证,报出来姓名,警局查遍了整个户口系统都找不到对应。问他出生年月,他也神神叨叨地说不清楚。
“哈,1911年2月9日出生,今年刚好1岁……你当我们警察都是笨蛋吗?”库弗斯警察同事哼了一声,将手中对讲机插回腰间皮带上,口吻里带着一丝警告,“我劝你好好合作,不要妨碍我们办公,不然,我们有权逮捕你。”
弗里茨耸了下肩膀,表示无辜,从实际年龄来说,他确实是个1岁老年人;只是他驻颜有术,1岁照样风华绝代。
搞不定弗里茨,于是他们又将目光转向林微微。
除了知道他叫弗里茨赫尔曼之外,林微微对他身世背景也是一无所知。两位警官先生疑惑注视下,她突然觉得自己实是品行恶劣,居然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和一个陌生男人同居滚床单打野战!
这边微微纠结,那边弗里茨也没好去哪里。来到这个世纪里,还是第一次和警察正面接触,混乱四十年代,警司权利很大,稍有不顺心,就可以动粗,甚至开枪杀人。不过,现是21世纪,看他们谨慎态度,就知道这个世界规则不一样了。
弗里茨目光扫过两个警察腰间插着手枪,心中估算了下,要撂倒他们应该不成问题,可问题是撂倒之后呢?袭警是多大罪?他可不想一辈子浪迹天涯,何况,他啥坏事也没做,充其量也就是诱奸,如果这也算犯罪话。
衡量了利弊后,他决定老老实实地束手就擒,先静观其变再另作打算。
确定他身上没有武器之后,库弗斯对弗里茨道,“麻烦你和我们走一趟。”
看见他被警察带走,林微微不由着急了,几步追上去,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见她声音,弗里茨回头,只见她俏生生地站夜幕下,皱着眉头,满脸焦急。这一情景触动了他心境,1944年,柏林化为废墟大街上,被自己对手废除军衔,随后被宪兵押送军事法庭,虽然时过境迁,可那一幕却深深地刻了心头上。而现发生事情和当时,有说不出相似,心头涌上一股莫名恐惧,生怕自己再度失去她,从此只能一个人黑暗中煎熬。他突然挣脱了两边桎梏,脚步一转,不顾一切地向她走来。
三人皆是一怔,还以为他会有什么惊人之举,不想他只是捧住微微脸,用力地吻了下去。
一个悱恻缠绵吻,几乎让人错觉,下一刻便是世界末日!
他曾经遭遇和此刻心情,外人如何能体会到?
俩警察紧绷神经顿时松弛了下来,本来只是觉得这人可疑,可现又觉得他有些神经。
库弗斯上前按住他肩膀,带着一丝淡淡嘲讽,笑道,“行了,这不是拍电影,用不着那么入戏。”
他这么一说,林微微好不容易平静下心湖又被搅乱了,弗里茨,你不干囧事会死吗?
好不容易挣扎开他怀抱,她干咳了几声,等气氛没那么尴尬了,才道,“你们为什么逮捕他?”
库弗斯答道,“他拒绝告诉我们姓名和出生年月,查不到他资料,我们警方有权怀疑他是某个犯罪分子。保险起见,必须带回局里,做一个指纹和dna测试,看他是否有犯罪前科。”
诶?
林微微听得云里雾里,弗里茨就算没身份证,可也不至于沦为犯罪嫌疑犯啊!她皱着眉头,下意识地想反驳几句,却无奈发现自己法律这一方面,完全是一窍不通。
库弗斯向她挑了挑眉头,指了指车门,示意她挡住了自己道路。
她退了一步,追问,“那你们什么时候能释放他?”
“要看法官怎么判断。”
这又关法官什么事啊?
她一脸迷茫,道,“我怎么知道判定结果?”
“你明天再来警局问情况。”
库弗斯坐进驾驶座,发动引擎,林微微突然想起个极其重要问题,忙跨前一步,敲了下车窗。
“那你至少得告诉我,你们带他去哪个警局啊?”
“多茨海姆分局。”
望着警车消失远方,她半天回不了神。刚才两人还亲亲我我花前月下,她身上还留有他指尖划过温度,嘴角还留有他味道,可,只是眨眼片刻,这人……怎么就被警察逮捕了?
这是什么神展开啊,她已经完全跟不上节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