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去食堂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后,又继续下一轮参观。
二战期间,空降猎兵隶属空军,二战之后,德国联邦国防军将其配属为陆军。为了让人们深入地了解并体验高空跳伞,军方组织了一次活动。
要成为一个伞降猎兵,第一步就是跳,当军官下达命令后,他们必须毫无迟疑地一个紧接一个跃出机舱。而这座2米高塔楼,就是兵入门首要训练场。
训练内容很简单,从窗口蹦出,3米自由落体,左右摇摆2秒后,下降着陆。简单来说,这和蹦极运动非常相似,唯一区别于,蹦极下降后还会回弹,而这不会。
理论上,这不会比过山车刺激,所以林微微半推半就地被弗里茨骗上了贼船。换好一身防护服,随着队伍一点点缩短,耳边传来大家尖叫声,让人一阵心惊胆战。
她忍不住想打退堂,道,“我看还是算了吧,我怕高。”
弗里茨一把拽住她手,不给她撤退机会,又将她拖了回来,道,“临阵脱逃算什么英雄。”
她挣了挣,叫道,“我本来就不是英雄。这么高跳下去,要是身上绳索突然断裂,非死即残。我还想活着毕业呢。”
听她这么说,两边负责安全士兵不由笑了,解释道,“你放心,绳索和降落伞是一个材质。我们每天都要训练,从未出过意外,没什么好害怕。你看,连十多岁孩子都跳了,来吧。”
我去,现这些孩子都是狼,怎么能和他们比。林微微脸一红,束手就擒被他们五花大绑了一通,然后硬着头皮上阵了。
忐忑地等待了一会儿,终于轮到她了,她鼓起勇气,伸头向外投去一瞥。秋风迎头扑来,低头一看,艾玛,2米高层啊!从底下看还不觉得高,可站塔楼顶端,往下一瞧,山河气势雄伟,两条腿顿时颤个不停。
“准备好了吗?”旁边有人问。
“没有,还没有。再给我点时间。”
如果是兵,军官给出指令,两次机会,如果不跳,这辈子就可以和伞兵这职业说去死了。不过,林微微是来体验,又不是来应征,她不敢跳,他们也不能施加压力,只能一边耐下性子慢慢引导。
“你之前没有蹦极经验是吗?”
“肯定没有。”
“别怕,眼睛一闭,就下去了。三秒钟后,你就能享受半空景色。”
“可是,这有2米。”
“有绳索托住你重量,不会有事。”
这段解释至少重复了三遍,她双手还是紧扣着门框,这一步啊,就是死活跨不出。
弗里茨转过她身体,环住她脸颊,她额头亲了下,看着她眼睛道,“别害怕,有我,我陪着你呢。”
他说得很轻,却很诚挚。热量源源不断地从他手心里传来,比任何人鼓舞都有效。
她深吸了口气,道,“那好,我再试试看。”
见她走到窗口,两边士兵开始倒计时,“5、4、3、2、1……跳!”
“等,再等等!我还没准备好。”
“你可以。”弗里茨。
重倒计时,“4、3、2、1……跳。”
林微微没跳。
“3、2、1……跳!”
还是没跳。
“2、1、……跳。”
“不行,我不行。”林微微摸着一颗砰砰直跳心,几步从边缘地带退了回来,紧张得就像热锅上蚂蚁,团团转。
训练场上士兵果断而决绝,还真是第一次遇上这样超级磨洋工。见状,大家纷纷放下手头事,跑过来给她打气,就连传说中冷面绝情教官先生也来了。他说,如果能说服林微微跳,那么他手下将再没有入不了门徒弟。
后面排起了长队,有些孩子甚至开始第二轮,众人围观,给林微微带来了天大压力。真是卡玄关上,上不上,下不下,进退两难啊。
大家从之前铿锵有力地倒数,到后来软弱无力,几十双眼睛瞪着她,就恨不得自己替她跳了。
“3、2、1……跳!”
命令下达了n次,林微微站门口,始终没跳,连教官也拿她没辙了。
见她这么磨叽,终于,老弗爷发飙了,耐心被磨得个精光。既然她没胆量,那他不介意帮她一把。众人倒数完后一轮后,他拉转她身体,用力她唇上压下一个*深吻。
他嘴角稍稍一扬,露出一对酒窝,对她道,“你可以。”
然后,抢她反应过来之前,弗里茨双手抵住她肩膀,使劲一推,一把将她推了出去。见她惊恐万分地睁圆眼睛瞪自己,他伸手压自己嘴唇上,啵一下,抛给她一个飞吻。
林微微被他推了个踉跄,嘴里尖叫着,脚底一踏空,倒退着向外摔了出去。扭捏了近1分钟后,她就这么毫无准备地……下去了。
滴答一秒钟后,时间再度开始转动,外面传来了她撕心裂肺咆哮声,“弗里茨,你混蛋,我要和你分手!”
一时间,室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转头看着弗里茨。
他摸了下鼻子,耸耸肩,一脸淡定地说了句,“我们又没开始。”
说完,也紧接其后地跳了。
*****
终于降落了,双腿站草坪上,总算又有了种脚踏实地安稳感。将一身累赘脱了,还给军营,林微微背靠树干上大喘息。
刚喘了没几秒,弗里茨就来了,紧贴着她站一边。
林微微嫌恶地推了他一把,伸手指着他鼻子,怒道,“做出这种事情,你还敢硬着头皮来见我?”
他恬不知耻地一把握住,不以为然地反问,“不硬着头皮,那你说,我该硬着什么来见你?”
“……”又被他气爆了!
见她脸色比阴沟还臭,他总算收起了玩笑心,一本正经地道,“刚才那是意外。”
意外?人家都是正面跳,就她倒着摔下去,成为全场笑柄。弗里茨这魔鬼就是上帝派来整她么!
林微微用力地啐了一口,道,“你这是谋财害命!”
想到刚才那幕,林微微就光火。她人虽小,但蓄气量却不小,这一掌之仇,她记着,这辈子都不打算忘了。
弗里茨见她气鼓鼓小模样还挺生动、挺可爱,忍不住心中一阵荡漾,捏着她下巴就想去偷香。林微微一巴掌拍开他嘴,伸手想去拧他耳朵,却被他牢牢地一把扣住。
“放开,放开!”怎么都挣脱不了,她急了,卯足劲去踩他脚。眼角瞄到她抬腿,弗里茨条件反射性地侧身,弯起膝盖护住□。
瞧他这个反应,林微微不由好气又好笑,他这都成惊弓之鸟了。
见她笑,他也跟着笑了,道,“全天下男人都要感谢我。”
她哼了声,问,“谢什么?”
“收了你这专攻人要害女*。”
卧槽!林微微脸皮一僵,笑容顿时没了影,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你才是*,你全家都是!!!”被他气疯了,她不顾形象地吼了出来。
两人正斗着嘴,这时,一阵香水味随风飘来。一个人影站到了他们左侧,挡住阳光。有人来了,林微微不得不收敛起火爆脾气,转过头眨了眨眼,亭亭玉立一个大美女就这样闯入了她眼帘。
棕色卷发扎成一束马尾,一双炯炯有神灰眼睛,她穿着裁剪合体连衣裙,v字领口开得很低,露出一片旖旎风光。那呼之欲出感觉,就连林微微这个女人都离不开眼,别提弗里茨了。
唉,这种视觉冲击感,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微微身上看到了。弗里茨万分颓废地想。
看到他目光灼灼,那大波美女咧嘴甜甜一笑,“你好,弗里茨赫尔曼,我们又见面了。”
弗里茨松开林微微,慢慢地站直了身体。眯起眼睛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做了个恍然大悟动作,道,“海蒂桑托。”
美女随即露出个大大笑容,道,“我们才合作过一次,很荣幸,你还记得我。”
弗里茨伸手和她握了下,道,“特殊人,总是令人过目不忘。”
“对我而言,也是一样。”客套了一会儿,她目光便自然而然地转向林微微,问,“这位是?”
“我妻子。”他大言不惭。
没想到他会这么介绍,两人都吃了惊,同时转了头去看他。
弗里茨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道,“我妻子,简妮赫尔曼。”
哈,不但替她改姓,就连名字给也改了!狗屁简妮赫尔曼,他这是要作死前奏!
林微微偷偷地伸手,用力拧了把他背肌,无声地抗议,我呸,谁是你老婆,谁是简妮赫尔曼?
弗里茨不动声色地拉下她手,握手心里,与她十指交握。
“你结婚了?”
他笑笑,气定神闲地肯,“是,很久之前。”
海蒂目光扫过两人空荡荡右手,双眉一挑,也没拆穿他谎言。她转了个话题,道,“没想到你也会来参观军营。”
“为什么不会?我对军事一向感兴趣。”
“我也是。”海蒂附和了声。
闻言,弗里茨挑了挑眉头,道,“是么?”
“是,小时候愿望是当个女兵。”
“所以,你就接了这个国防军队广告?”弗里茨。
“没错。和你一样,当不了兵,就穿上制服过个干瘾。”海蒂。
弗里茨哈哈一笑,不置可否。
海蒂正式职业是律师,外貌身材皆一流,和鲁尔又是好友,所以有合适平面广告,她偶然也会来客串一下。两人同时给国防军拍广告,所以打过照面。那时,海蒂就注意到他了,只是没勾搭上。
望着眼前这俩俊男美女,林微微心情很微妙。刚才弗里茨那一句我妻子,让她心头一跳,带着一种莫名沾沾自喜。可现瞧见他们俩眉来眼去,完全将自己晾一边,说着她听不懂话,又很不爽。心里掠过一股又甜又酸感觉,叫人一阵烦躁。
“我去上个厕所,你们慢聊。”眼不见心不烦,林微微找个借口遁了。
弗里茨嗯了声,按住她亲了下嘴唇,这才松手。
走了几步,林微微忍不住回头,阳光下弗里茨显得器宇轩昂,和海蒂简直天造地设一对啊。就先不说长相什么,光是那海拔就是那么和谐,哪像她,不是她仰视他,就是他俯视她,气势上短了一节半。人矮也就算了,就连胸器都比不过人家,你瞧那波涛汹涌样子,让她有种赤果果自卑感啊~~~
感受到她目光,弗里茨转过头,然后,眼睛一弯,露出俩小酒窝。
林微微心一跳,忙转身目不斜视地找厕所去了。
训练场地自然是没有厕所,林微微嫌去食堂路程太远,便偷了个小懒,脚步一拐直接跑去了他们寝室。反正对外开放,他们来者不拒,她拒者不来。
寝室一共六层,分为左右两栋,左边是女兵宿舍,右边是男兵。林微微跑女厕所,自然去左边。这宿舍也不知道是哪个神棍设计,结构奇特,九曲十八弯,绕来绕去,把她都绕晕了。好不容易看见女厕标志,那个亲切啊,正飙着泪想摸进去,结果一按手柄,次奥,给锁了!
林微微拉住一个路过大兵妹子,道,“我要上厕所。”
她一脸为难,“这一层都打扫卫生,厕所刚消过毒,所以暂时不开放。要不然,你去食堂吧。”
额,食堂绕过去至少1分钟,她憋不住了。
拽着兵妹子袖子,林微微一把泪一把汗地问,“你们哪里还有厕所!?男厕、残疾人厕所,我来者不拒!”
她想了想道,“要不然你去隔壁男兵宿舍吧。现这个点,他们全都外面操练演习,空着没人。”
男兵宿舍格局和女兵不太一致,但绝对是同样坑爹,找个厕所要饶半天,真不知道他们拉肚子时候,该肿么解决。
一边抱怨,一边四处搜寻,走廊上空荡荡,连个鬼影子都没,想问都问不到。看来还真是全体操练去了。有人,这情况虽然尴尬,但至少可以速战速决;没人,没有尴尬,她就跟无头苍蝇四处乱窜!
隐隐听见有流水声音,林微微心中一喜,急忙顺着声音寻了过去。瞧见门上写着厕所两个大字,她一喜,推门进去。
一排被擦洗白花花亮晶晶马桶啊……闪瞎她狗眼。
幸好德国男厕设备先进,有站有坐,nisex,男女通用。唯一缺点就是没遮挡屏障,不过反正没人,怕啥。坐马桶上,她满足地叹息了一声,唉,解放全人类一刻终于来临了。
解决完问题正打算站起来,突然之间,右边侧门哗哒一声被人粗鲁地推开了,林微微一怔,本能地按着衣摆,遮住重点部位。
抬起头,就瞧见一个光屁股……年轻男人,背着光,大咧咧地走了进来。他身上不但滴着水,还有肥皂泡沫,显然是洗澡洗了一半。一路走来,弄了一地水渍。
他似乎没料到,男厕里会有人,还是个女人,顿时愣怔当场。林微微也没好去那里,一双蓝眼,一双黑眼,空中纠缠,相生相杀。
林微微抬头看看他,再低头看看自己,后知后觉地放声尖叫起来,顿觉三观崩裂。
额滴个神呐,谁来解释下,为毛这厕所会和浴室一扇门互通啊。